刷大蛇刷吐依然卵都没有的闲暇发现这篇好久没更了【笑哭】
惯例:
前文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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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俗话说,大女子,提得起,放得下。真要是做错了什么事,那是该放下身段去认个错的。
我挑了个时间,带着我费了一番功夫绣出来的御守,悄悄摸去了我爹那议事用的房间。
不想,中道却被乳母给拦了下来。
我很是后悔,方才为何要如实告诉她我的去处了。
她似是对上回被他禁言还心有余悸,听着我要去见他,便一直在同我说那天狗如何冷漠凶残,杀人不眨眼云云。
我试着劝她:“那是对着敌人,他对自己人还是很厚道的。你瞧上回他也只是让你开不了口而已,且最后还是让你说话了。这说话的若是别人,他讲不准连开口的机会都不会给的。”
然而这个年龄段的妇女都是以固执见长,无论我怎么对乳母说他的好,她都是听不进的。
原本对于她的唠叨我向来是有耐心听的,可这回我左右思量了一番,再过个一会兴许我爹他们就视察回来了,若再这么陪着她耗下去,我便会失了和他独处的机会。
正当我思索着要如何脱身之时,那乳母突然面色一变,唠叨声戛然而止。她将视线汇聚于我背后的某处,颤声说了句“大人好”,之后便转身仓皇而去。
看乳母的反应我便猜着是谁来了,转过身去,果然看见了他。
他收了翅膀,亦没有穿鞋,是一副很自然随意的模样,然看着他的身影,我还是喉咙一紧,禁不住吞了口唾沫。
“……嗨呀,真是巧遇啊!”我故作轻松道。
“……”他微微侧头,面无表情地看着我,无声地询问我的来意。
“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呀?”我又道。
刚一说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嘴。
这碰面比我想的要早了那么几步,我有些乱了阵脚,那些个早已想好精心装点过的话语一下卡在了脑袋里。
然则话已出口,我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。
“我是来向你道歉的,我那天确实是说错话了。”
“是我自己嘴拙,没能表达清,我自是知道你的好的,你和那猫妖简直是云泥之别。”
“不不,应该说,你就是那天,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妖怪,不对,最好的生灵!”
我从怀里掏出了我那御守,诚恳道:“这几日我有在好好反省,你瞧这是我富有诚意的赔礼!”
“虽然线头有些歪,上头的字没那么规整,不过我自以为这御守乃我此生女红技艺的巅峰之作!”
不等他回应,我又道:“不要生气了,原谅我好不好?这些天你都不来我这了,我怪寂寞的。”
说罢便低头弯腰,手举御守,呈恭敬献礼的姿态。
其实是我不敢瞧他的脸。
我这番言辞着实拙劣,我自己念着都觉得耳根子发红。虽然此番道歉已在我脑中演练数回,但真的面对他,我终是提心吊胆了起来。
对面不见反应,四周安静极了,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焦心的等待让一瞬一刻都变得难熬,我正绝望地想着他是不是连理都不愿理我,直接飞走了的时候,忽觉手里一空。
接着,又感觉手中被塞了什么东西。
我小心翼翼地抬头,看向我的手里。
是一柄红色飞花的团扇。
我又向前方看去,入目的是他拿着我的御守,踱着步悠然而去的背影。
那背影看得我心中大石落地,满腹郁结顿开。
烟开云敛,我雀跃着脚步跟了上去。
2.
这尊贵的大妖怪比我想象得好哄,我那外形说是上台面也委实勉强的御守,竟是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,自那日道歉之后,我们之间的氛围又恢复成了常态。
然这宅邸内的氛围却是越发的紧张了起来。入眼的守卫明显多了一批,廊间行人面色严肃行色匆匆,而时至深夜亦能时常听见忙碌的脚步声,我爹他们原本订好的行程亦是一推再推。
我问了他缘由,他也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。
想来他们这定是被什么横出来的麻烦给绊了手脚,不过既然他们不愿同我说,我便也不再追究。
我这回穿越,开的最大的挂约莫就是我有个好爹了,是以于此事我是无才相助了。
我唯能做的,便是安分守己,好歹不给他们添乱。
哎,这世上,到处都是变数,常有些东西忽地冒出来,把好好的计划给搅黄了。
我望着面前一堆的书信,摇了摇头。
哎,我的好日子,也被这堆东西,给搅黄了。
我往那书信堆里随手掏了封,取出信纸看了一眼,被上头张牙舞爪的狂草弄得一个头两个大。
看不懂。
解读这些玩意不比上辈子学过的那些个数学展开式容易。
好生怀念印刷体。
我对着那信纸干瞪眼,即要将那纸给望穿的时候,一道悠扬的笛声插了进来。
笛声婉转轻扬,音律肆意流淌却又能成调,宛如一股清澈的溪流,悦动着的音符细细流入心间,带来一缕缕舒缓通透的凉意。
大天狗的笛声,是能让人静下心来的。
我抬头望向窗口——他爱好坐在窗边吹笛,而此刻他亦在那里。
他双目微翕,一杆竹笛横于唇边,直而白的手指灵活开按指孔,丝丝微风循着曲律扬起他那宽松的衣袖和象牙白的头发,和着窗外投进来的阳光,这画面竟是有些朦胧。在他专注安静的时候,那身为大妖怪历经岁月而沉淀下的出尘高雅便如雾气一般挥洒开来,叫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。
——那真是一个仙风道骨,赏心悦目。
我刚刚平静下去的心情又浮躁起来,跟他比起来,手中这歪七八扭的蛇纹简直不堪入目。
我着实不愿再看这东西了,随手将它丢在案上,扯过一个小垫铺在身下,躺了下去。
“你这笛声仍旧是这般让人心情舒畅。”我打了个呵欠,“心绪畅怀之后我似是了悟了一些世间常理,故而需要时间假以冥想将其了悟透彻……麻烦同我爹说一声晚膳推迟些送来——”
话音未落,他便收了笛声,下一刻,先前在他唇边的竹笛便招呼到了我的脑门上。
“起来。”他道,“下一波书信亦将送来了,早晚都得看,莫要积少成多。”
“我真不想看嘛——”我摸了摸被敲的脑门嚷道,“你就不能同我爹说说,少让我看这些有的没的?”
“吾亦不是不曾——”他顿了一下,又道:“这番话,汝亲自去说会更有成效。”
“唔……”
他这话说得也是有道理的,说通我爹这事,没人比我更加擅长了。这几日被这些书信逼得我确实有起过去找我爹的念头,但一想我爹听闻之后会露出的表情,我这走去寻他的脚步便迈不出去了。
这些书信,乃是一众公卿贵族的公子们寄来的情书。
虽说青年男女饱含着雀跃与期待暗中互通书信、相有赠答乃是一大情趣,奈何这情趣却遇到了我这么个完全没甚花花心思的大木头。这些个情趣在我身侧萦来绕去了许久,愣是没让我这木头开出朵花来。
故而我不着急,身边人的却着急了。
这原本暗地里做的事,也被强行摆到明面上来了。
这每日把书信送来让我阅读,还要我说说感想的主意虽是一众女官所出,但它亦得在我爹的默许下才行得通。
我爹宠我,却也是盼望着我成婚的吧。
我若是去求他,定是会让他为难的。
且不过是看些书信,在他人看来亦非难事……搁着豪门贵族的信不看亦是不给人家面子,如我这般推脱确实是任性了些。
是以认识到这点的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向我爹开口。
哎,任性就算了,还想着让别人代我劝说我爹,这就真有些不像话了。
“你说得对,早晚都得看,躲不过啊……我看就是了。”我暗自摇头,叹了口气算是认栽了。
他见我又拿起了那书信,便也不再说话,亦不吹笛,我瞧他仅是坐在窗边,偏头望向窗外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他两手空空心不在焉的模样很是罕见,而在如今尤其紧张的环境下摆着案上那满当当的书卷不看,他还在这发着呆,任由时间流淌,就更加稀奇了。
这回我比上次机灵了些,并没有直勾勾地看着他,而是间或将视线从眼前的狂草偷偷转向他。
不晓得他是真没发现还是懒得讲我,总之我这般前前后后瞧了他约莫半个时辰,他都没有发话。
不过他这呆发半个时辰也是久了些,久得我都有些熬不住了。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”我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。
他回过头静默了一会,反问道:“何以见得?”
“你这样闲坐着的模样还真是挺少见的。”说着我朝案上那堆书卷示意般地点点头,“且怎么看,你都有一堆要事待办吧。”
有事却摆着不做,这不是他的风格。
“哦?如此么?”他抵着窗檐,手背支着面颊,拉长了语调,“汝想得多了,吾眼下便真是闲得发慌了。”
我听了他的话,眨巴下眼睛。
哼,这话我可不信。
我俩算算亦有十几年的交情了,与他的默契虽还不到能以眼神通所意的程度,却也是晓得他这说话的语气就是同我唱反调的。
但他这般答复了我,想必就算是他有心事,他也不愿和我讲的。
我不想自讨没趣,便回去拿书信堆又取了一封看。然我的心思已经大部分挂在反常的他身上了,手上这书信看起来也愈加叫人纠结。
纠结来纠结去,我突然心生一计。
我拥了书信,往他那边靠去:“你若真的是闲,那可否帮我个忙?”
他闻声侧过头,等着我的后话。
“这些个书信字迹过于洒脱写意,我水平不济,品读起来耗神又耗时,但你就不同了,对于饱览群书的大天狗大人而言,解读这些书信一定是易如反掌的吧。”
“……”我见他眉头挑了挑,头离开手背,稍微直了直身子。
“汝是要吾代看书信么?看并非寄予吾的书信,吾以为不妥。”
“有什么关系嘛!你念给我听便是了,莫要想得太多!”我大刺刺地拍了拍他的肩,“名流贵族中有读信小童亦不罕见,你和我爹不也经常让别人帮读书信的嘛!”
“……那是公务,汝这是私信。”
“你要知道,”我突然正了脸色,“从那些女官把这些物什坦荡荡堆于我面前的时候开始,我便没有什么私信可言了。”
“……”
许是感受到了我那难得的正经,他这回坐直了身子,视线在我正色的脸和身边的书信上转了又转,终是叹了口气,“莫要同他人讲。”
他妥协的样子让我想起我请他吃清蒸鸡爪那遭,那会他也是这般的无可奈何,这样子同他发呆是一样的罕见,我敢打赌除我以外没什么人见过。思及此我又是一乐,便笑呵呵地把书信递予他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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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前文发生了啥……我自己都快不记得了【x】